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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鞭很快抽完,男人一直紧锁着眉,一声不吭,鞭子好像打在了大理石雕像上。

    我没敢仔细去看,一直盯着手里的鹅毛笔,想象着它在制作成笔之前,长在哪只倒霉的白鹅身上。

    当我准备重新记录时,卡斯利亚主教看了眼羊皮纸,突然指着一个名字问:“你怎么知道他叫什么,我似乎没说过。”

    我笑了,回答:“阿尔索神父跟您说的时候有提起他的名字。”语调有些骄傲,为自己的聪明而自豪。

    “啊,真是个机灵的小家伙,我的上一任书记员要是有你一半聪慧,我也不至于长出这么多皱纹了。”主教笑着对我说完,又继续审问:“现在想说了吗?”声音出奇地温和。

    “为什么不能直接把我处死,你省事,我痛快。”那个叫莱斯特的男人反问。

    主教答道:“当然不行,捉奸拿双。我不允许在我的教区内有个潜在的鸡奸犯。”

    莱斯特沉默了,看样子有些犹豫。

    主教等了一会,并没有给对方留下过多的思考时间,说道:“那我们就继续。”

    鞭子再度响起,噼噼啪啪打在皮肉上,听声音,比之前更重了。很快,莱斯特开始发出痛苦的呻吟,继而是叫喊。

    我盯着羊皮纸,不敢看。那叫喊似乎蕴含某种魔力,把痛苦转嫁到我身上。我的身体也轻微颤动起来,那股似有若无的热流重新回来了,我不得不做几次深呼吸,用温凉的空气把燥热压下去。

    我默默数着鞭子数目,直到第五十七下时,主教喊了停,并示意费尔南多把莱斯特放下来。

    莱斯特跪着,上身晃悠了几下直接栽到地上,光裸的背上皮开肉绽,全是血痕,鞭伤一直延伸到腰下我看不见的地方。

    费尔南多给了他一杯水,让他缓缓精神。

    主教好整以暇:“不要再抵抗了,你要知道,若没有真凭实据,我们是不会随便抓人的。事实上,现有证据充分显示你不止一次和男人爱抚亲吻,发生关系。”

    “既然你们已经知道了,那为什么没查到另一个人呢?”莱斯特抬起头,美丽的额头布满细密的汗珠,整个人看起来异常凄美。

    主教像是没看见对方的凄楚,严肃道:“你的情人很狡猾,每次都穿戴严实,我们的线人没有看清他的脸。”

    莱斯他冷笑:“很显然你的线人不合格。”

    主教问:“还是拒不交代吗,这只是开始。”环顾四周,每一面墙上都挂有不同的刑具。

    莱斯特舔舔嘴唇,说道:“我很想知道结束时会是什么样。”

    我很惊讶,没想到莱斯特这么顽固,要是那么重的鞭子打在我身上,不到十下我就会崩溃大哭。

    主教做出个懊恼的手势,今天还有好几个人要审,我知道他并不愿意把时间都耗在一人身上。

    “那就再继续好了,但这回你可不会那么舒服地挨鞭子了。”

    我尚不明白要干什么,但费尔南多显然已经清楚暗示,他和哥哥胡安把莱斯特从地上拉起,用粗麻绳把双手拇指捆好,然后吊起,双脚离地。

    这一次,莱斯特发出一声嘶吼。他身体的全部重量落在拇指上,这滋味儿肯定难受极了,我下意识抚摸自己的手指,仿佛在抚慰他们的不安。

    “用重鞭。”主教吩咐。

    我不知道重鞭和普通鞭子的区别,但从可怕的击打声和莱斯特扭曲的面容上已经有了判断。

    惨叫声一浪高过一浪,在审讯室里不断激荡,我感觉脚下的地砖都在共鸣中颤抖。

    这一次,我没有数多少下,因为胡安在旁边数着,很大声地在每一次噼啪声和惨呼之后报出数字。

    六……七……八……九……

    语气平淡地就像在数地上的小石子。

    莱斯特的身体被抽得摇晃,借着昏暗的灯光,我能看见拇指上的血痕。

    十……“啊啊……”

    十一……“啊啊……”

    叫声高亢带着破音。

    莱斯特的脸上全是汗水,眼角湿润,薄唇上布满咬痕。他的双眼一直盯着我,当然也有可能是盯着我面前的桌子,具体看哪我分不清,也许他只是想找个东西能让眼睛聚焦。

    我在这涣散又迷离的注视下受不了了。这张俊美的容颜太戳人心魄,汗液和血腥气掺和在一起似乎起了化学反应,合成一剂催情药,当它们飘入鼻孔时,身心为之一震。

    这一回,勉强压制的热流终于冲破一切阻碍,逆流而上,顺着脊椎一路攀沿至脑底,迸发出无与伦比的亢奋和悸动。

    无论骨髓还是血肉,都在这嘶哑的呐喊中一同战栗叫嚣。

    眼前,鞭笞还在继续。而我则向主教暂时告退。

    主教一定认为我是难以适应这种血腥场面才离开的,和蔼道:“到楼上去呼吸新些鲜空气吧,要让这样的顽固分子软化下来不是件容易的事。”

    我勉强笑了,跑上楼。

    宗教裁判所的一楼并没有内部那般阴森恐怖,恰恰相反,它有着高高的穹顶和漂亮的花窗。在办事大厅内,三三两两的神职人员在交谈,另有些人捧着钱袋满脸苦相,一看就是来交罚金的。

    我在大厅里漫步,雨已经停了,阳光从色彩斑斓的窗户透进来,在地上形成一片片瑰丽的图形,好似万花筒。我欣赏片刻,试图用那些色彩填满大脑,然后来到廊下大口呼吸。雨后的空气清新怡人,令人舒畅,隐藏在血管下的暗涌终于退潮,燥热与悸动也随之熄了火。

    然而,脑海里的臆想还在翻滚。莱斯特那美丽的胴体和黑曜石般深邃的双眼深深吸引着我,一闭上眼,我就能想起他因为痛苦而收缩起的脚趾以及双腿间微微颤动的囊袋。

    天主啊,请原谅我,我都在想些什么啊!

    但我真的很想把那可爱的暗粉色小物抓在手里揉搓,并在他雪白的臀上涂上一层亮粉,然后,好好抚慰那隐秘的角落。

    天啊,我又一次硬起来,不得不走到无人的角落,隔着袍子快速解决掉。

    等我回到审讯室,已经是半小时以后了。

    卡斯利亚主教并不在那里,而鞭笞却没有停下。

    我问胡安:“主教大人呢?”

    “他说要喝杯茶。”

    我注意到他没有再报数,而莱斯特则已经接近昏厥。

    我转到莱斯特后面,让费尔南多停了下来,反正人犯已经晕过去,再打下也没有意义。

    费尔南多也是这么想的,他感激地看了我一眼,揉揉酸痛的臂膀,退到一旁坐下歇息,胡安就坐在他旁边。

    我趁周围没人的机会近距离观察莱斯特。

    他的后背、屁股和大腿血淋淋的,布满一指宽的血槽,有些地方深可见骨。没有被鞭子扫到的小腿笔直好看,腿部肌肉的线条极其优美,就算是无意识地低垂也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我的手在他血肉模糊的背上游走,肉茬边缘的参差感让我莫名兴奋,要是有可能,我也想这样手持鞭子抽他一顿。

    手指摸索到他的前方,握住小肉柱不断揉捏,就在此时,他呻吟着醒来。我一抬头正对上薄雾似的双眼。

    “你干什么?”他问,声音因惨叫而嘶哑,但依然悦耳。

    我心虚地松开手,若无其事道:“为什么不招供呢,你的情人说不定在别处已经把你忘了。”

    “你恋爱过吗?”他的眼神有些痴迷,越过我看向身后,我下意识回头,那里只有斑驳墙体。

    也许是我的呆傻暴露了自己,他嘲笑:“你没恋爱过,所以你不懂。”

    “我是不懂,为了另一个人把自己弄成这样,你不觉得自己很傻?”我反问。

    莱斯特脸色一变:“别想诱骗我开口,你不过是个肮脏的小臭虫,离我远些。”

    这时,卡斯利亚主教回来了,他似乎听到我们的对话,对我说:“不要试图用语言征服他,他们都被魔鬼蛊惑了,唯有鲜血才能矫正他们的过错,让混乱的思维走向正轨。”

    我重新坐回椅子,以为主教会继续用刑,然而他只是淡淡地吩咐上药。

    胡安从架子上捧来一个黑罐子,用刷子沾出里面白花花的东西。

    我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药,但当刷子接触到莱斯特时,他发出一声前所未有的哀嚎,极其凄厉刺耳,胸腔都为之塌陷,手臂疯狂摇晃,身子和腿扭成难以形容的姿势,五官因为剧痛而纠结在了一起。

    下一秒,他又突然平静下来,死气沉沉地垂着脑袋,像条死鱼。

    主教说:“把他泼醒,继续。”

    哗啦一声,地上的血水横流,有一些滚到长桌下,我不得不挪开位置。而也就是在这时,我才意识到,所谓上药也是刑罚的一部分。

    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莱斯特在尖叫扭动昏厥中无限循环,甚至一度失禁。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对主教说:“我来这之前曾经看过《纠问制手册》,那上面说每次刑讯时间要控制在十五分钟左右……咱们是不是……”

    “啊……那本小册子,不用管它,没人在乎。”主教的心情似乎很愉快。

    不过在这之后,他还是停止了对莱斯特“上药”,让人把他放下来拖到牢房里。

    “今天真够累的,但你做的不错,尤其是第一天工作就遇到这么个冥顽不灵的家伙。希望你明天保持住。”主教对我说。

    我胡乱答应下来,满脑子想的却是莱斯特被拖走时那下垂的金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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