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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 晔贵妃的小心思

    瑶帝要单独带昼嫔去玉泉行宫的消息很快传遍皇宫每个角落。

    大家都说昼嫔好运,能够独自霸占皇上数天,言谈间无不艳羡嫉妒。

    消息传到晔贵妃耳朵里时,他正在暄妃的玉蝶宫里做客,陡然听到,刚还眉飞色舞的脸立时耷拉下来,蹙着眉说:“他真是好本事啊,都快病死了居然还能勾引皇上。我的咳嗽拖了这么久,怎么不见皇上也带我去泡温泉……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说完又委屈上,歪在椅子里发呆。

    暄妃小心道:“一点儿起色都没有吗,前些日子的法事……”

    晔贵妃一拍扶手,怨气十足:“想起来就生气,全真子根本就是个骗子,一场法事做下来屁用没有,我的病还那样。”

    装神弄鬼的把戏要有用才是怪事哩。暄妃腹诽,表面却装作痛心的模样安慰他:“全真子那套东西只是辅助,关键还得按时吃药,多休息静养,动不得气。”

    晔贵妃心烦:“这次又让那贱人得了便宜,我怎么能不气,要是再这样下去,他准会骑咱们头上撒野。”

    暄妃无奈,其实他对白茸已经没了当初的反感,早先害怕被报复才先下手为强,但如今看来人家老老实实过日子,丝毫没有报复的想法,这让他放下戒心,心态也平和许多。不过他既然加入昀、晔二人的阵营,冲锋陷阵的事肯定少不了,一想到此,他不由地生出身不由己的叹息。

    晔贵妃发现他神色忧郁,问道:“你也有心事?”

    他随口道:“没有,只是觉得皇上和昼嫔日夜待在行宫里……”

    “哼,想起来就恶心!”

    他们又谈了一会儿,直到晴蓝告诉晔贵妃该回去吃药了,晔贵妃才起身离开。

    晔贵妃裹紧披风,坐在步辇上往皎月宫走,没走多远就瞧见到瑶帝的御辇正往这边来。从方向上看,应该是去玉蝶宫的。

    他心底冷笑,怪不得暄妃那一身打扮金灿灿的,原来是准备给皇上养眼呢。

    不过也有可能是找李选侍的,那位媚功了得,既会弹琵琶又能在床上酣战,可谓文武双全,最对皇上胃口。想到此,他不禁生出些幸灾乐祸来,好像只要暄妃不得青睐,世间便是公平有序的。

    御辇走近。

    瑶帝心疼他身体不好,没让他下来,两人就这么坐着说话。

    他先问瑶帝准备去哪儿,得到的回答是哪儿也不去,准备抄近道回银汉宫。

    这个回答令他更舒服了,展颜一笑,接着又颇哀怨地望着瑶帝:“陛下光想着昼嫔,我这心里疼得难受。”

    瑶帝不解。

    他故意咳嗽数声,说道:“太医说我也应到温润潮湿之地静养……”

    瑶帝这下明白了,脸上略有歉意:“是朕疏忽了,要不这次你也去泡温泉吧。”

    晔贵妃没想到能得如此运气,霎时间心里乐开了花,连连谢恩。目送瑶帝离开后直接去了碧泉宫,还没进宫门,就听见有人惨呼啜泣,心道准是又有倒霉蛋触了霉头,在外面挨罚。

    果然一进院门就见一个宫人跪在地上被人抓着双手高举过头,藤条一下下落在掌心,哀嚎一声高过一声。

    真晦气,被贱奴的血污了眼。

    迎面走来个体态匀称面容端正的宫人,清浅福身,含笑:“奴才恭迎贵妃。”原来是昀皇贵妃身边另一位得脸的近侍苏方,和章丹地位相当,都是一等宫人。这是瑶帝给碧泉宫的殊荣,因为按照规定,每处宫室,一等宫人只能有一位。

    晔贵妃很少见到他,不禁问道:“你不在六局督着他们办差,怎么跑回来了?”

    “奴才暂时回来代替章丹。”

    晔贵妃哦了一声,往边上努嘴:“犯什么罪过了?”

    苏方回道:“茶水间的,放错了茶叶,主子让他长长记性。”

    并不是多严重的错误,但晔贵妃知道,皇贵妃心里不痛快,这是找人撒气呢。

    他走进主殿,里面的人歪在软榻上独自欣赏指上的珐琅甲套,眼睛都不抬一下,懒懒道:“你来干什么,要也说那贱人的事就回去吧,今儿个耳朵听得起茧子了。”

    他好奇:“还有谁来过?”

    “季如冰。”

    他道:“晗贵侍只会抱怨,可我却带了一则好消息。”

    昀皇贵妃这才抬眼:“什么消息,瞧把你得意的。”

    “皇上恩准我一同去行宫。”

    “然后呢?”

    他一愣:“没……没了。”

    “这算哪门子好消息!”昀皇贵妃不耐,面有隐怒,“是你能和他们一起洗鸳鸯浴吗?”

    他心中一惊,暗道糟糕,急忙解释:“我的意思是正好可以盯着他们,那贱人若有错处,我可以……”

    “可以什么?”昀皇贵妃坐直身子,一拍桌子,“从上次的事你还没看出来吗,白茸就算有错,皇上也是护着的,你有胆子跟皇上对着干?你看看皇上把章丹罚得,差点没打死,若这种事落你头上,就晴蓝那小身板,怕是得直接咽气。”

    他被说得哑口无言。

    昀皇贵妃又道:“再者说,你盯着有用吗,他们俩要颠鸾倒凤还能当着你的面,我看你分明是想分一杯羹。”

    “真没有,我就是想替哥哥分忧,万一有个风吹草动也好先得了消息回报。”晔贵妃小心翼翼半跪在昀皇贵妃脚下,给他捶腿,仰面道,“那贱人单独跟皇上在一起,指不定使什么坏招,还是有人跟着好些。”

    尖利的甲套拂过脸颊,晔贵妃心提到嗓子眼,只听到:“你真这么想?”

    “千真万确,我的心思都在哥哥这里。”

    “什么叫都在我这儿?”昀皇贵妃笑骂,“心思要都放到皇上那,放我这儿能干嘛?”独自盘算一阵,面色缓和,“行了,起来吧。去就去吧,有你跟着确实能抵些作用。只是……玉泉行宫的池子深,你可当心脚下,千万别滑倒。”

    一直回到皎月宫,晔贵妃都在琢磨最后两句话的意思,一面喝着虫草汤一面思索,皇贵妃可不会好心提醒他别摔倒,肯定别有用意。

    该不会是……

    他问晴蓝:“皇贵妃的话你也听见了,他到底想干什么?”

    晴蓝脑子灵活,悄悄在他耳畔说:“奴才觉得是想借主子的手把人做掉……”

    与他想的无二。

    他叹口气,这可如何是好。按理说矫诏赐死和把人按水里淹死都是杀人,可这次他心虚得厉害,实在没胆子亲自动手。就好比他小时候能笑着看别人杀鸡,可轮到自己屠宰时却差点吓尿了。

    而且,就算真动手,他也很难置身事外。

    晴蓝跟随晔贵妃的时间最久,心知他的顾虑,说道:“主子也不必忧虑,到时候只说没机会下手,便推脱了。”

    “只怕皇贵妃没这么好糊弄。”

    第二天清晨,他和晴蓝登上马车,正准备出发时,苏方来了,身后背个小包袱。

    “皇贵妃让奴才跟着,说……”

    “上车吧。”他懒得听说辞。

    一路上,马车慢慢悠悠,晃得他昏昏欲睡,靠在晴蓝身上,一会儿睁眼一会儿闭眼,心烦意乱。“奇怪啊,以前去时也没这么难走过。”他嘟囔着。

    苏方撩起车窗帘,往两边看看,惊道:“这路不对啊。”

    晔贵妃急忙坐起身,一看外面,大惊失色。车已经走到半山腰,四周郁郁葱葱,而玉泉行宫并不建在山里。他马上喊停,问护送队伍的武将:“咱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武将恭敬答道:“皇上吩咐,您去的是圣龙观。”

    他前后瞅瞅,恍然发现只有他一辆马车,心底一紧:“皇上的车驾呢?”

    “皇上去的是玉泉行宫。”

    “什么?”晔贵妃和苏方异口同声。

    武将糊涂了,他以为车里的人都知道目的地:“那贵妃现在要回宫?”

    “不,继续走吧,我还没去过圣龙观,正好散心游玩。”晔贵妃心情大好,连被瑶帝诓骗的事都没觉得有多愤慨,这下不用找借口了。何况圣龙观的温泉也很好,泡一泡说不定对身体真有好处。

    其后,他精神越发好起来,与晴蓝有说有笑,在车上边喝酒边猜拳。偶尔,他看向坐在对面的苏方,说道:“你也喝些吧,这是在外面,皇贵妃不知道。”

    苏方笑道:“皇贵妃就算知道了也没什么,只是奴才不喜饮酒,还请贵妃见谅。”

    晔贵妃虽被驳了面子,却不生气,带着些许微醺笑了笑,转头又和晴蓝闹在一处,商量着要一起泡温泉,还要去后山亲自采蘑菇,做山珍汤喝。

    苏方一直眼观鼻鼻观心,暗想,晔贵妃果然是尤物,美艳又放荡,连身边的宫人都要挑逗,皇贵妃让他监督实在明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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