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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赏菊宴 (下)

    半个多月后,三月二十日,瑶帝寿辰。

    宫中到处喜气洋洋,连脾气暴躁的晔妃都收敛许多,对每个人都和颜悦色。

    晴蓝捧来新裁的衣衫,给他逐样穿上,打扮妥当后头发高高挽起,只插一支金簪。

    他对着镜子左照右照,很是满意。

    还有谁比他更美吗?

    没人了。

    瑶帝私底下跟他评论过,昀贵妃淑慎,昙妃端庄,旼妃文雅。只有他最美丽。

    粉图珍裘五云色,晔如晴天散彩虹。

    这便是他封号的由来,而跟随封号一并赐下的正是诗句中珍贵的五色裘衣。

    他又检查一遍礼物,扬起最明丽的笑容,乘坐步辇出发。

    路上,他碰见昀贵妃,两人闲聊起来。

    “你怎么打扮得这么素,小心被别人比下去。”昀贵妃穿了一件黑底团花长衫,内里一条镶金边的酒红色百褶裙,腰上垂着银色香囊,外面是金丝云肩,黑发挽成高髻,插着几支翡翠簪,富贵逼人。

    他道:“你没发现皇上的口味变了吗,他现在更喜欢淡雅的。”手煞有介事地抚平衣角——虽然那里一丝褶皱都没有——露出笑意。身上这件衣衫是他精心挑选过的,质地柔软精良,价格不菲,且蓝灰色显得持重朴素,瑶帝看了一定喜欢。

    昀贵妃无语,哼了一声,懒得提点,心道没文化真可怕,瑶帝哪里是喜欢清雅,只是他喜欢的白茸穷兮兮罢了。

    果然,一到宴会厅,晔妃立即呜呼哀哉起来。

    所有人都装扮得十分华丽,连平日深居简出的袁嫔和薛贵侍都是长衫大裙,满头珠翠。相较之下,倒显得他穷酸了。他有心回去换,但时间已来不及,只能硬着头皮坐在昀贵妃旁边。

    对面的昙、旼二妃华丽异常,衣服上缀满珠宝,甚至佩戴上珊瑚领约,举手投足尽显庄重。他们礼节性地对他点头示意,他勉强笑笑,总觉得他们眼里全是讥讽和恶意。

    他偏过头,视线扫过每个座位,最后停在白茸处。

    “呸!一个下贱的粗使宫人也敢来。”他举杯饮下酒水,往嘴里扔了几粒花生米。

    昀贵妃望着盛装出席的白茸,对晔妃道:“你这脾气真得改改,人家现在是皇上亲封的昼选侍,怎么不能来了。”

    “那也改变不了他出身卑贱的事实。”晔妃手指一捻,花生粉色的外皮支离破碎。

    要是那花生是白茸就好了,那么他就能好好蹂躏。

    昀贵妃看着一桌子的花生皮直皱眉,回头吩咐章丹收拾干净,对晔妃道:“你这是说他呢还是说你自己呢?”

    “……”晔妃有些尴尬,小声道,“我和他不一样,我当年是内殿伺候的,他只是殿外扫地的。”

    昀贵妃心道一句五十步笑百步,继而说起别的:“你觉得今日赏菊,谁能得头筹?”

    “这可不好说。”晔妃看着陆续落座的各人,兴趣寥寥。

    “也是,这事说不准,皇上的眼光一年一个样。”昀贵妃说,“去年是你吧,前年好像是昔嫔,大前年是旼妃……”

    晔妃想起什么:“我还记得有一年暄嫔和常贵侍因为此事差点打起来,真是没出息。”

    昀贵妃也记得那次的事,当时两人谁也不让谁,互相嘲讽,最后还是瑶帝宣布他们并列第一才安抚下去。他冷笑,的确是没出息,这事要搁他身上,一准让贤。

    昙妃看着对面嘀嘀咕咕的两人,对旼妃道:“都交代清楚了吗?”

    “放心吧,他知道该怎么做。但仅凭这事,恐难撼动。”

    昙妃道:“这是当然,但无所谓了,他们嚣张了这么久,也该栽个跟头,咱们看乐呵就好。”

    随着殿中侍从一声报喝,瑶帝来了,大厅里立即安静无声。

    瑶帝一向散漫,今日打扮得尤其放浪形骸,领口处大敞,腰上玉带松垮垮的,也不知刚从哪个温柔乡里爬出来。他懒洋洋地坐上龙座,看见这么多美人齐聚一堂,打心眼里欢喜,吩咐奏乐,在吹打中宣布献礼开始。

    昀贵妃首先站起,手捧盆景上前:“这是南海深处的千年红珊瑚,极其难得,特意献给皇上祝寿,祝愿陛下鸿运当头。”

    瑶帝说好,笑眯眯点点头。

    第二个就是晔妃,献上了一斛东海珍珠,每一个都有鹌鹑蛋大小。

    瑶帝同样很满意,只是盯着那衣裳看了好久,面色古怪。

    昙妃献上亲自调配的香料,说是可以安神补脑,瑶帝闻了直说香。

    旼妃则弹了首曲子。

    接下来各个美人都有献礼,有的作画,有的赋诗,薛贵侍变戏法似地拿出一盆新培育出的七色花,成功吸引了瑶帝注意,众人都抢着围观。

    暄嫔舞了套剑法,英姿飒爽,瑶帝特意把他招到跟前当众亲了一口。

    旼妃对昙妃小声道:“瞧给他得意的,怕是得三天不洗脸。”

    昙妃答道:“练什么有什么,人家就是干这个的,剑法舞得确实好,不服不行。再说,你让他吟首诗,他也不会啊。”

    待轮到白茸时,所有人都好奇看着他,想知道他一个新晋选侍能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

    他不慌不忙走到中央,紫红色纱衣拖在地上,显得整个人窈窕昳丽。

    瑶帝笑道:“美人两手空空,没有备礼吗?”

    他盈盈一拜,朗声道:“陛下是四海之主,四海之物皆是陛下所有,将本就是陛下的东西再献上作礼,未免有些不妥。”

    “那你准备了什么?”瑶帝向前探身,很好奇,“难道你的东西是朕未曾拥有过的?”

    “我身无长物,所有的一切皆是陛下所赐,唯有一物是我最珍贵的,我把此物献给陛下,还望陛下喜欢。”

    众人都伸着脖子等着看,他又接着道:“此物易碎,需要近前献礼。”

    瑶帝勾勾手指,示意他走近。

    他来到瑶帝身侧跪下,仰起脸:“我把我的真心献给陛下,无论生老病死,始终相随。”说罢,眼睫微动,吻上双唇。

    这是个惊天的举动,包括瑶帝在内的所有人都呆住。

    昀贵妃最先反应过来,一声大喝:“大胆!太放肆了!”

    晔妃眼睛差点瞪出来,大声附和:“真是无耻,快把他拿下。”

    白茸不看其他人,只静静跪着,等着瑶帝裁决。

    四目相对,瑶帝恍然看到另一人。那个人也有这样一双清澈的眼眸,在烛光下和他凝视、相拥。

    他几乎要叫出那个名字。

    可下一瞬,当高悬的琉璃吊灯发出的闪耀光芒映照在白茸脸庞时,他意识到他们是两个人,完完全全不同的两个人。记忆退潮,那呼之欲出的名字又咽回去。他舔舔嘴唇,抓住白茸的胳膊拽向怀里,钳住下巴,问道:“美人说是真心就是真的吗,朕如何辨别?”

    白茸望着那双深邃的眼眸,大气不敢喘一下,极力控制住抖动的身体,慢慢道:“日久见人心。”

    “可朕没耐心,等不了,要不……剖开看看?”瑶帝手指伸进白茸的衣襟,在赤裸的胸口一点。

    心跳被那手指点住,停了下来,白茸几乎无法呼吸,眼圈霎时红了几分。

    瑶帝手指在他眼角一抹,哈哈大笑:“你真不禁吓,竟还哭了,朕开玩笑的。”搂住腰身,俯身一吻,比刚才那吻还要深情绵长。

    “这礼物,朕喜欢。”随后,他对所有人道,“这是今年朕收到的最好的礼物!”

    白茸终于脱离钳制,捂住心口虔诚跪拜:“谢陛下!祝愿陛下福寿延绵,祝愿云华国祚永昌!”

    直到此时大家才缓过神来,附和似地笑了。昙妃接口:“常言道,千金万金难买真心。昼选侍的这颗真心弥足珍贵,陛下可要好好保护。”

    昀贵妃面上挂不住了,紧绷着脸,紧握酒杯的手指泛了白。旁边的晔妃更是后悔应该等瑶帝表态后再说话。

    这时,旼妃朗声道:“陛下,时候不早了,该赏菊了。”

    仅一句话又把气氛活跃起来。

    瑶帝拍手让一众美人来到大厅中央,兴奋道:“开始吧。”

    大家陆续脱光衣服,跪在地上翘起白花花的屁股,瑶帝则笑盈盈地抚摸赏评。

    白茸见了都羞死了,才知道是这么个赏法,低着头不敢直视。没过一会儿,有人叫他名字。

    轮到他了。

    他拽紧衣服不肯脱,可怜兮兮看着瑶帝,可后者早就玩上兴头,哪管别人感受,三下五除二便将人剥光。

    凉风嗖嗖吹过身体,周围全是窃窃私语,他的手不知该往哪儿放,头更低了,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是怎么回事儿?”瑶帝指着他身上横七竖八的道道青紫问。

    他摇头。

    “朕问你话,你要如实回答,别害怕。”瑶帝此时放柔声音,为他重新披上衣服,遮住一身伤痕。

    “是我自己蠢笨,学规矩时罚的。”声音细如蚊蝇,但所有人都听清了,齐刷刷看向晔妃。

    晔妃身处高位一向是最后参加,现在还端坐席上饮酒,此时见瑶帝狐疑的视线,忽然生出一身冷汗,忙站起身:“这都是尚仪局的霁青做的,与我无关。”又仔细看看白茸,眼中透着不解。

    这身伤竟还没好?

    不应该啊……

    再看瑶帝,他又是一哆嗦,马上低下头。

    只听瑶帝道:“你自荐去教昼选侍规矩礼仪,怎么又把旁人推出来,难道你没有亲自教导?”

    晔妃哑口无言,不敢说是,唯恐被扣上个欺君的帽子。

    “说话啊,朕在等你解释。”

    晔妃解释不来,求救般看着身侧。昀贵妃心中翻个白眼,起身对瑶帝道:“这其实也是晔妃一片好心,尚仪局掌管礼仪,熟知各种日常和典礼仪式,有他们在身边,讲解教导事半功倍,只是未想到这个霁青狠毒,竟敢趁晔妃不在虐待新人,真是罪该万死。”

    昙妃暗自冷笑,真是好一张巧嘴,几句话就把锅推给了别人。

    晔妃心里一松,说道:“就是这样,昼选侍的伤我实在不知。”

    白茸小声道:“陛下,真的不关晔妃的事,晔妃只说让尚仪局的人好好教,他一直在边上看,没动过手。”

    晔妃啊了一声,恨不能捂住白茸那张嘴。“这个……我……我真的不知道啊,霁青此人主意大得很,事先也没跟我说,他一定是趁我不注意的时候……”

    昙妃忽然发出轻叹,打断道:“诶,我怎么记得霁青好像是舒尚仪的徒弟,而舒尚仪跟晔妃是旧识呢。”

    晔妃又惊又怒:“胡说!舒尚仪跟我只数面之缘,从无瓜葛。”

    旼妃支着脑袋道:“是吗,我怎么记得你曾在尚仪局待过一段时间,当时就在舒善之手下做事,那时候舒善之还只是司赞司管事,据说对你颇为照顾呢。”

    晔妃未料到自己底细竟被调查得一清二楚,顿时冷汗淋漓,哑口无言。

    瑶帝哼了一声:“朕之前还提醒过你,别总想着欺负人,可你呢,到底有没有把朕的话放在心上?”

    晔妃心知瑶帝已经动怒,若不能顶住压力否认,他的下场必定很难看,因而一咬牙,撩起衣袍跪下,对天发誓说冤枉,一双美目充满泪水,哭道:“陛下明鉴,我真的从未指使霁青干这等事,一切都是他自作主张。”

    瑶帝恨道:“朕的美人,朕都舍不得打,旁人也敢动一根汗毛?”马上传旨把霁青杖毙处死。然后对晔妃道:“今天是朕的寿辰,你穿一身灰蓝是何意,奔丧吗,回去禁足五日好好反省。”

    晔妃瘫在地上,脸色惨白。

    瑶帝不再理他,直接宣布宴会结束,揽住白茸走了,

    众人在他们身后齐声恭送,而后各穿各衣,陆陆续续回去,只有晔妃还坐在地上,泪水冲淡脂粉,像只花猫。他委屈地望着昀贵妃,而后者只是在路过他时顿了一下脚步,甩下一句话:“以后长点脑子吧。”

    对面,昙妃和旼妃仍在座位上,正拿着酒杯对饮,似乎在庆祝什么。那有说有笑的模样令他作呕。他爬起来冲到他们面前,直接掀了桌子,骂道:“你们两个贱人,就是你们搞的鬼!”

    旼妃被洒了一身汤汁,怒道:“江仲莲,你发什么疯?”

    晔妃喘着粗气,恨道:“从头至尾都是你们设计好的,不要脸的贱货,用这等下作手段害我!”

    昙妃发出一声轻笑,扫落袖上的食物残渣,慢条斯理站起来,说道:“人是你找来的,棍子也是你们打下去的,与我们何干,你现在找我们撒气,岂不好笑?”

    晔妃道:“白茸一介宫人,如何说得出那些话,还不是你们教他。”

    “宫人怎么了,你不就是宫人吗,有谁教你怎么爬龙床吗?”昙妃微笑,将指尖一点酱色抹到晔妃衣领上,“你呀消消气,回去睡一觉,醒来再喂喂鱼,逗逗鸟,过几天就又能出笼撒欢儿了。另外,你穿素色实在不合适,我刚一看见时,还以为你又变回了奴才。”

    晔妃脸色青红交加,气得说不出话,嘴唇直哆嗦,扬手就要打,可胳膊还没挥出,手腕就被抓住。回头一看,却是晴蓝。

    “主子息怒,咱们还是回去吧,求您了……”晴蓝带着哭腔边说边拽,使出吃奶的力气终是将人拉开,然后低声道,“您可要三思啊,这要是打下去,可就不是禁足五日,兴许要五十日呢。”

    晔妃盯他半晌,混沌的脑瓜子转了几番,这才反应过来,昙妃身份特殊,轻易打不得。

    他退后几步,伸手一指,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颜梦华,你给我等着!”

    昙妃颔首:“我随时恭候。”脸上始终浮现温润的笑。

    晔妃心不甘情不愿地走了,跨出门槛时将殿门一摔,把气撒在可怜的门框上,抖下无数尘埃。

    此时,殿中只剩昙、旼二人以及两人的近侍,其他宫人因刚才的冲突而躲得远远的,害怕被晔妃的怒火波及。

    旼妃看着衣摆处的污迹,气道:“就没见过这么粗鄙的人,一言不合就动手,哪儿像个嫔妃,简直就是杀猪的屠户。”

    昙妃笑了笑,说道:“其实我倒希望他打下来,这样就又能告一状了。可惜晴蓝比他有脑子,拦住了他,否则还能有场好戏。”

    旼妃道:“这样也好,杀杀他的威风,省得他成天在咱们面前趾高气昂。不过,皇上只罚他禁足五日,未免也太轻了。”

    昙妃想起什么,面色渐渐暗下来,低声道:“江氏以前弄出过人命,皇上却没罚过,而这次只打了几下,却罚了,你说这说明什么?”

    “皇上想秉公处理?”旼妃不确定,关于瑶帝的心思,他永远参不透。

    昙妃在他耳边道:“皇上之所以要处罚他,不是因为他默许宫人以下犯上,而是因为以下犯上的对象是白茸。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旼妃似乎明白了。

    他们并肩走出大殿,一路无话,将要分开时,昙妃才道:“看来咱们找的这杆枪本事不小呢。”

    灯火通明的银汉宫内,瑶帝拥着白茸走进一间宽敞的寝室,让他坐在床上,将衣服褪下,亲自为他上药,摸着伤痕说:“还疼吗?”

    白茸小声道:“不疼了。”

    瑶帝放下药膏,似笑非笑:“朕也觉得应该不疼了,晔妃说要教导你礼仪规矩,那是二十多天前的事,就算伤得再重也该痊愈了。”

    白茸觉出话里有话,低头绞着双手不敢接口,心里突突直跳。

    瑶帝抬起他的下巴,和他对视:“没想到你也是好手段。”

    “不是的……”他矢口否认,面色焦急,“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直抹药,伤痕就是消不下去。”

    “抹的什么药?”

    “就是……”他不知该不该说出来,既害怕给旼妃添麻烦,又怕自己被误会,支支吾吾半天,才道,“叫幻晶琼花露。”

    “哪儿来的?”

    “旼妃送我的,他说可以消肿止痛。可我用了好久,就是不见好。”见瑶帝不说话,唯恐被怪罪,很快补充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旼妃也不是故意的,他一开始让我抹脸,后来才说也能抹身上。”

    “既然不管用,以后就别用了,朕送你更好的。”瑶帝边说边把他按倒,在靠近锁骨的位置轻轻咬了一口,印出个牙印,问道:“你说送朕真心,可是真心话?”

    他点头:“不敢欺君。”

    瑶帝笑了,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说,莫名高兴:“你这礼物是朕收到的最特别的。朕要赏你,你想要什么?”

    他想不出。

    “没关系,你慢慢想,朕一向赏罚分明,你算计晔妃的事,也要罚。”

    他委屈:“我都说了不是故意的,陛下为何还要罚?”

    瑶帝望着他:“你要真的不想算计晔妃,就会默认霁青承担全部责任,而不是说出后面那番话。”

    “他害我在前,我只是……”

    “利用朕报复他?”瑶帝叹气,“日出为昼,晨光是最美最纯粹的,从黑暗中升起,带来希望,朕愿你也像晨曦一样,光华无瑕,不要被这黑暗的人间污染了。”现在的瑶帝与之在大殿之上纵情享乐的模样完全不同,俊朗的面容显出几分寂寥。白茸看痴了,不知不觉伸手抚摸:“陛下要怎么罚?”

    “罚你……”瑶帝故意停顿,享受白茸眼中的慌乱,半晌才慢悠悠道,“三天下不来床。”说罢,扯下他的下裳,按住肩头直接捅进去,顷刻间又成了荒淫无道的昏君。

    这一下毫无征兆,撕裂般的疼痛令白茸惨叫一声,眼前发黑差点晕过去。

    瑶帝听着哭声,有些心疼,但想着给他个教训,力道并没放缓,依然在里面乱戳乱捅。白茸疼得两腿乱蹬,上身扭来扭去,哭喊求饶,瑶帝抹去他的眼泪,说道:“刚刚还说献出真心,怎么现在又后悔了?”

    白茸呜呜哭,有苦说不出,这些话都是旼妃前一天晚上送衣服时教他的,演练四五遍才说得流利自如。

    好在瑶帝也就是那么一说,没想着真让他回答,并不追究,很快就沉浸在征服的快感中无可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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