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ader Background Image
    Chapter Index
    4 献礼

    几日之后,赏菊宴如期举行,还和往常一样,美人们早早打扮妥当,三五成群地聚在悦心殿外赏花聊天。

    薛嫔站在角落,望着其他人,忽然想起就在去年的今天,自己还和昼嫔昔妃谈话,如今却物是人非。

    “薛嫔为何叹息?”昱贵侍不知何时站在他身侧,旁边是新进的墨选侍和应选侍。

    两位新人朝他行礼,他微笑欠身,只一眼就生出自惭形秽之感。那两人真是美丽,尤其是身着墨绿长衫的应选侍,这个颜色很少有人穿,因为不好搭配,但应选侍却穿出了惊艳的效果,衬着肤色雪白,姿容娇艳。“也没什么,想起故人来了。”他淡淡道。

    昱贵侍知道他说的是谁,也叹气:“只一年便走的走死的死,有些事确实太令人措手不及。”

    应选侍见他眉目含愁且语焉不祥,不禁问:“去年发生很多事吗,谁死了?”

    昱贵侍道:“你们新进宫,不知道以前的事,等有机会我讲给你们听。”

    这时,一身堇色白花长袍的昙妃从他们身后过,隔着一道绿篱,对应选侍道:“毓臻宫住着可还舒适?”

    应选侍微微一笑,欠身答道:“舒适,宫室极好,多谢昙妃挂念。”

    昙妃语气温和:“毓臻宫被封了好几个月,仓促开启势必会有些地方不妥当,要是有什么不适的地方,就跟我说,千万别委屈自己。”

    墨选侍好奇:“被封了?”

    昙妃颔首:“不错,毓臻宫是原先昼嫔的宫室,后来昼嫔因犯了大错被贬为庶人,他的宫室就封禁了。如今新人入宫,我便请皇上下令解封,正好给毓臻宫一个新气象。”

    “敢问是何错处?”应选侍追问。

    “谋杀。”

    墨应两人倒吸口凉气,连薛嫔身侧一直低头不语的余选侍也捂住嘴。余选侍还清楚地记得在行宫时昼嫔站在他面前对瑶帝娇嗔的模样,那是他还暗暗羡慕过。

    昙妃满意地看着其他人的反应,等了一会儿才朗声道:“他是咎由自取,被嫉妒冲昏了头,谋害嫔妃。尤其令人发指的是,他就算到了冷宫也不老实,谋杀同为庶人的林氏。你们可要引以为鉴,不能以为得了宠爱就恣意妄为。”

    薛嫔此前已得到林宝蝉的死讯,着实难过了很久,只是昀皇贵妃并没有透露相关细节,宣称是个无头案。如今陡然听到消息,几乎要晕过去。不过他到底入宫多年,练就了处变不惊的本领,因而一瞬之后便又恢复沉静,抿着嘴保持沉默。

    倒是一边的昱贵侍听到白茸杀死林宝婵的消息很是吃惊,细细思索一阵,说道:“林宝蝉的死应是还有疑点吧,否则白茸涉嫌两次谋杀绝不可能再活着,现今他没有受到额外处罚,这就证明慎刑司并没有判定这起凶案。昙妃如此说,有失公允吧。”

    昙妃却道:“的确没有下定论,只是一间屋内一死一活,无论怎么看那白茸都脱不了干系吧。”说罢,远眺玫红色的天空,语气柔和,“我先走了,诸位慢聊。”

    待昙妃离去后,众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没了聊天的兴致。薛嫔按捺下心中慌乱,清清嗓子:“时候不早了,咱们也进去吧,别误了时辰。”

    悦心殿中,已经有不少人落座。

    雪选侍坐在靠门附近,一头白发很是扎眼,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但他性格内敛柔顺,并不在意他人的议论,反而一直和身旁的冷选侍闲话家常。

    他笑道:“咱们两人的座位排一起也是有意思,一个冷,一个雪,还真是凑一对儿了。”

    “可不是嘛,真是巧了。”冷选侍和他的名字正好相反,性格热情开朗,仅仅几天工夫,就和宫里其他人熟络起来。

    人陆续到齐,因为人员变动比较大,座次也变了许多。

    昀、晔、昙、旼四人依然对坐,互相看不顺眼。暄妃和薛嫔坐在一起,他们本没有太多恩怨,挨着坐倒也相安无事。昱贵侍边上是晴贵侍,他们第一次见面,有些拘谨,各自喝着酒水茶饮,谁也不说话。后面依次是李贵侍田选侍和余选侍,他们对面则是新进的四位选侍。

    “奇怪,我还以为昙妃会和皇上一起来呢。”晔贵妃懒洋洋靠在椅背,对昀皇贵妃说。

    昀皇贵妃依次看着在座的人,各个千娇百媚,收回视线之际,动动嘴唇:“听说是打算一起的,可后来皇上临时有事要议,所以就让昙妃先行一步。”

    晔贵妃举起酒杯,用袖子挡着半张脸,歪头道:“皇上这些天也真是的,眼里就只有昙妃,都装不下其他人了。”他咳疾未愈,遵太医嘱咐鲜少饮酒,桌上虽摆了酒壶,里面装的实则是百花秘酿,一种散发酒香的果汁。

    昀皇贵妃嗅着香气,望着他道:“我从前教过你什么来着,在宫里要多听多看少说话,你怎么就学不会呢。”皱了皱眉,觉得晔贵妃在宫里能活得一帆风顺也是个奇迹。

    晔贵妃略显尴尬地喝下饮料,说道:“我这是为哥哥打抱不平……”

    “不用。”昀皇贵妃双眼直视前方,生硬地吐出两字,结束对话。

    对面,昙妃神情坦荡,和旼妃说:“你觉得新来的晴贵侍如何?”

    “我没跟他说过话,不过从气质上看和其他人不一样。”

    “确实不一样,他可是真正的习武之人。”

    “皇上怎么会应允这样的人进宫,还是敌国之人?”

    昙妃感叹:“皇上也是刚知道的,听说是季将军过目后定下来的。”

    旼妃听出话里有话,迟疑道:“你……又想到什么了?”

    昙妃抿嘴一乐,满眼笑意:“瞧把你紧张的,没想什么,只是觉得很有意思。”

    旼妃可不觉得哪里有意思,且昙妃那笑容里颇有深意,令人捉摸不透。他望着末尾两个座位,说道:“你看应墨二人正襟危坐,全无旁人那般交头接耳,一看就知道他们其实也有嫌隙。”

    昙妃并没有看过去,而是低头饮酒,随意道:“那日我去看过应选侍,旁敲侧击一番,他说跟墨修齐也不过是幼年时见过几次而已,言语中极为疏离。”

    “我说对了吧,你无需着急,他们自己就能斗起来。”旼妃说完却暗想,那墨选侍看起来一脸正气,全无应氏的娇柔,怕是不屑于斗来斗去。但这样是最好的,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何苦弄得剑拔弩张。

    不多时,瑶帝到了,青玉发冠,紫红大袍,腰封上一颗硕大宝石闪闪发光。

    众位美人起身朝他行礼下拜,高低婉转的声音合在一处,分外动听。

    瑶帝笑嘻嘻走下座位,把还在拜伏的昙妃亲自扶起,带到自己座位旁,然后宣布献礼开始。

    昀皇贵妃压下内心嫉恨,纤纤素手捧出一身五彩锦袍,抖开之后,衣服在灯火下散发缤纷光芒,颜色仿佛化成了水,在衣服上滚动。

    瑶帝揉揉眼睛,奇道:“这是什么料子做的,竟比彩晶缎还精妙。”

    昀皇贵妃很是骄傲,环顾一周,说道:“这是用龙鲛珠研磨成粉,撒在布料上,然后用特殊方法晕染而成。”

    暄妃道:“听闻那龙鲛生于海中,体型巨硕,单单一个尾巴就有一张床那么大,需要五六个经验老到的渔夫合力才能捕获。”说完啧啧两声。

    李贵侍接口道:“我还听说龙鲛珠长在龙鲛体内正中,人们也称作脐珠。那脐珠初取出时并无光泽,可过了三四天后,便异常耀眼,且于阳光下呈现出猫眼石般的光泽,是宝中之宝呢。今日可算开眼了。”

    晔贵妃伸着脖子看了半天,叹道:“一颗龙鲛珠已是难得,要晕染整块布料,那得多少颗呀?”

    昀皇贵妃得意道:“耗费了整整十斛。”

    包括瑶帝在内的所有人哗然,十斛龙鲛珠,可以买下一座州府城池。

    “爱妃有心了,这衣服是真正的价值连城,朕可要好好收着,舍不得穿呢。”瑶帝笑道。

    昀皇贵妃得了夸奖,心情好多了,回到座位上时依旧嘴角含笑。

    昙妃望着那衣衫出神,暗想,龙鲛喜寒,多出没于灵海洲附近,而上溯几代国主均下令禁止杀鲛取珠,这么多珠子是怎么来的呢。

    他思来想去,只能有一种解释。他的父王为答谢镇国公特意准许其捕捉龙鲛,又或者根本就是其提议的,以此表示对瑶帝出兵救援的感谢。那蔚蓝的海水啊,怕是要全染红了。

    他为那些枉死的生灵感到悲哀,倒了杯酒,默默饮下。

    这时,只听黄鹂般的声音响起,恭祝瑶帝长命百岁。他定睛一看,正是身段婀娜装扮华丽的晔贵妃。

    而瑶帝正手拿一把梳子仔细端详。

    根据晔贵妃描述,梳子是深海玳瑁做成,通体黄褐,对着光线可见其中丝丝血红。

    听到此,昙妃忽道:“贵妃怎么送的东西里还含着血光,寓意不太好吧。”

    晔贵妃没想到昙妃会发难,急忙解释:“陛下,玳瑁有血丝才是极品,绝不是什么血光之灾。”

    瑶帝根本不信这些,把梳子拿在手里反复把玩:“朕喜欢这礼物。”旋即又对昙妃说,“下回你就拿它给朕梳头,好吗?”

    昙妃笑着点头,而晔贵妃则呆若木鸡,没想到自己的礼物也能成为他们眉目传情的信物。

    昀皇贵妃对回到座位上的晔贵妃说:“说你脑子笨,你还不承认,哪有送梳子的?”

    晔贵妃没好气道:“为什么不能送?”

    “梳有疏离之意……”

    晔贵妃恍然大悟:“啊……我怎么没想到。”回头埋怨站在身后的晴蓝,“你这奴才,也不提醒我。”

    晴蓝一脸委屈,欠身道:“奴才之前就说过最好送个别的……”

    昀皇贵妃嫌弃道:“你自己不上心,怪的了别人吗?”

    晔贵妃眼睛一翻,捂嘴咳嗽了几声,心想,其实无论送什么瑶帝都会说好然后丢在一旁不闻不问,现今送个梳子倒算歪打正着,叫他们互相梳头发去,让那颜氏越梳越离,滚得越远越好。

    其余人的礼物则是五花八门什么都有。旼妃送了个玉扳指,暄妃则是亲手做了一道甜品,叫做万寿糕,瑶帝只吃了一口就放在盘里不再动,看那表情,味道似乎不怎么样。

    薛嫔没有再种七色花,但却拿了个纸花献上,瑶帝好奇拿在手中,手指轻翻,纸花变换模样,一连三四种不带重样的,十分好玩。

    而让人惊艳的则是李贵侍,当众表演了反弹琵琶,在座所有人都为之惊叹。暄妃艳羡道:“这算是绝技了,古往今来也没几人能完成。”

    瑶帝看得呆住,半晌才鼓掌叫好:“这可要重赏,很久没看过这等精湛技艺。”当即把一对儿珐琅香炉赏了下去,又让银朱找人打造一把更精美的琵琶送给李贵侍。

    晴贵侍在一旁看着,众人拿出的东西都很贵重惊艳,相比之下他的礼物则十分寒酸。这让他心里多少有些紧张,害怕被耻笑。

    待昱贵侍献上一方珍贵的砚台之后,瑶帝看着晴贵侍道:“不知美人为朕准备了什么?”一改方才的嬉笑,气质庄重,仿佛一瞬间回到肃穆的朝堂。

    晴贵侍定了定心神,取出个匣子奉上。

    瑶帝打开一看,里面是个银白色的风铃,制式简单但却颇具异域风情。昀皇贵妃问:“此物可有什么来历?”

    晴贵侍答道:“没有来历,仅仅是我家乡的一串风铃而已。”

    昙妃道:“虽然美丽,但相比之下你这礼未免有些敷衍了事。”

    晴贵侍再次下拜:“陛下,云华帝国富甲四方,我自觉没有哪样礼物能入得了您的眼,所以只挑了个我喜欢的,用以寄托我的祝福。愿这风铃能保佑陛下万寿无疆。”

    瑶帝微笑着,把风铃交给银朱,让他回去后找个地方挂起来。然后对晴贵侍说:“朕很喜欢这礼物。”他还想再说什么,忽然觉得一阵头疼,扶住脑袋,闭上眼。

    昙妃急忙扶住,低声问:“陛下?”

    他揉揉眉心,摆手:“无事,就是刚才好似眼前飘过什么,总觉得晴贵侍的话在哪儿听过似的。”

    昀皇贵妃幽幽开口:“的确,当年昼嫔也说过类似的。”

    瑶帝神色迷茫:“昼嫔……”

    昙妃突然打断道:“陛下,我还没有献礼呢,您就不想知道我送的什么吗?”

    瑶帝复又看他,脸上重新恢复神采:“爱妃快拿出来让朕好好瞧瞧。”

    昙妃朝秋水招手,后者递过来一个小锦盒,里面装有几粒丸药:“这是我炼制的浮生丹,服下可强身健体,延年益寿。”

    瑶帝拿起一颗,丸药如豌豆大小,散发沁人香气,勾起食欲,刚要放嘴中,就听昀皇贵妃道:“陛下,这丸药来历不明,还是谨慎为好,不如招太医前来查验成分,待明确无误再服用也不迟。”

    瑶帝手一顿,又放下。

    昙妃不却高兴了,倚着瑶帝,沉声道:“皇贵妃此话何意,难道我还能下毒谋害不成?”

    昀皇贵妃平静说:“你误会了,皇上龙体贵重,入口的东西无论是什么都需要查验才行,这是祖宗的章法。”

    “浮生丹是我辛苦炼制出来的,里面有不少珍贵药材,都一一查验了,还怎么服用?”

    “是药三分毒,正因为里面掺的东西太多才更需要好好辨别,万一药效相克,岂不麻烦。”

    晔贵妃此时也帮腔:“昙妃如此抵触,怕不是真的心里有鬼?”

    昙妃气结:“你们这是存心不想让皇上长命百岁。”

    晔贵妃生怕瑶帝降罪,一拍桌子,瞪眼喊道:“你放屁!谁知道你那玩意儿里有什么东西,你们灵海洲最会捣鼓巫蛊之术,不得不防。”说完,又对在座其他人道,“各位也给评评理吧,其他人做的吃食均是银针检验过后才呈给皇上,怎么偏偏昙妃可以例外?”

    众人当着瑶帝的面不敢表态,但那表情已然揭示了大家对此事的态度。

    确实不公平。暄妃死死盯着昙妃的手里的小锦盒,似乎要用眼神把那盒子烧成灰。

    殿中静得可怕。

    瑶帝看看众人,正欲开口宣太医,就见旼妃站起身,说道:“陛下,太医乃外臣,出现在家宴上恐有不妥,而且也会引起外界猜疑,以为赏菊宴上出了事故。既然皇贵妃和贵妃都觉得应该试药,那就我来充当好了。”快走几步,从锦盒中随意拿起一粒丸药就着酒水吞了下去。

    事情来得突然,其他人都懵了,直勾勾盯着旼妃,想看他有什么反应。

    然而,无事发生。

    昙妃呆呆地望着旼妃,半晌后深吸一口气,看向瑶帝:“这本是我送您的寿礼,没成想却被人猜忌,最后更演变至此,今日陛下定要给我个说法才行。”

    瑶帝看看几位美人,又扫了眼其他人,最后收回视线,对昀、晔二妃说:“你们简直胡闹,无事生非污蔑好人。”说完拿起丸药吃了下去,品尝到丹药的滋味后说,“香气怡人,分明就是仙丹。”

    昀皇贵妃有口难辨,强压下恨意:“我们只是害怕误伤龙体,以防万一。”

    昙妃淡淡一笑:“皇贵妃这话说的,好像我蓄意谋害似的。”

    晔贵妃道:“冤枉啊,我们可没这么说。”语调阴阳怪气,坐在椅子里身子也不老实,一扭一扭的,好像在拧麻花。

    瑶帝吃完浮生丹只觉身心通畅,四肢百骸暖暖的,心情极好,一摆手打断他们:“行了,该谁来了,让朕看看……”眼睛笑眯眯地在诸位美人身上来回寻摸。

    余选侍走上前,拿出个香囊,小声道:“我没什么拿得出手的,自己缝了荷包,里面放了些香料,权当一份心意。”

    瑶帝接过,只往鼻下一送,就觉得清香异常,再仔细闻,便无端生出些燥热。他捻着荷包上的红色绑带,一双眼滴溜溜地往那雪颈上瞧:“这里面都是什么香料?”

    余选侍感知道热辣的视线,低下头:“有龙脑、甘松、沉香、茉莉,还有灵猫香,混合一起,既能安神又能避秽。”

    昀皇贵妃含笑赞许:“这礼物好,皇上近来夜夜操劳,可是要好好安神呢。”

    瑶帝对这番论调不以为意,在他看来这段时间的确操劳,合该安抚一下亢奋的精神,然而昙妃却觉得十分冒犯,说道:“皇贵妃是在怨我这些日子没有侍奉好皇上吗?”

    昀皇贵妃当着瑶帝的面不敢太过指责,举杯自饮,并不答话,但看那表情,一股愤然。

    昙妃把荷包拿走,扔到一旁,对余选侍道:“香气浑浊厚腻,闻久了生厌,你一个宫人也懂调香吗,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灵猫香这种腌臜东西也敢拿上来玷污皇上的清雅之气?”

    余选侍被说得无地自容脸色惨白,那灵猫香是他花了两个月的俸钱才买到的,于他来说不啻为贵重之物。他心中委屈又不敢直言,支支吾吾:“我……我知错了……下次不敢了……”

    “知错了还不拿回去?”

    余选侍连忙捡起荷包,可胳膊还没收回,手腕便被瑶帝一把抓住。继而上半身被拉拽到桌案上,菜品果盘全打翻了。

    “陛下!”数道声音同时响起。

    瑶帝对那些喊叫置若罔闻,眼中闪着渴望,余选侍雪白的胳膊让他体内蓦然窜起一股邪火,他再也按捺不住,碾压住盈润的双唇。

    众人都傻眼了,尤其是身旁的昙妃,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这么直愣愣歪在一旁看两人热吻缠绵。

    而下方的人则表情各异,新进宫的几位都活像见了鬼,嘴巴大张着就差叫出声来。

    随后,衣衫被扯破的声音惊醒所有人,冷选侍低呼一声捂住眼睛,不敢直视即将发生的荒淫之事。

    晴贵侍则呆呆地问昱贵侍:“皇上平日也是如此吗?”

    昱贵侍想起往日那些不分场合的欢好,小声道:“现在赏菊才刚开始。”

    晴贵侍缓缓点头,终于明白为何那日田选侍不肯细说赏菊之事了。

     

    0 Comments

    Heads up! Your comment will be invisible to other guests and subscribers (except for replies), including you after a grace period.
    Not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