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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 思明与深鸣

    旼妃离开庄逸宫后,直奔思明宫。一路上,他想了很多。

    太皇太后比他想象的还要狠,见到阿瀛还没问出个所以然便喊传杖,施以重刑。他甚至觉得他们之间有过深仇大恨,因为那个“打”字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饱含恨意。当他去见白茸时,心里别提多着急,担心白茸还未到庄逸宫,阿瀛就已经被打死,没法指认任何事。

    然而,让他更没想到的是,白茸也狠,竟一棍子直接将人打断气。而在他的设想里,白茸会为了救阿瀛而承认一切。由此可见,白茸变了许多。在去冷宫之前,白茸虽然也有些小心机,但都是小打小闹,还从没有过像今天这般思路清晰,尖牙利嘴。

    而今,就像昙贵妃曾说的那样,当初这杆好用的枪已经调转枪头伤了主人,他们不得不严阵以待。

    还有那个昕贵侍,三言两语就帮白茸杀出重围,堪称神技。他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勾搭上的。至于秦选侍和柳、赵两位采人,不好好在家过日子,非要来搅局,也不知打的什么算盘。

    而对于夏太妃,他更是气得直哆嗦。那是人说的话吗,真够不要脸。他实在想不明白这样的人是怎么进宫的,先帝春选时究竟发生了什么才能让这么一个无赖混进来。那老家伙除了长相好看之外,怎么看都像是个混账纨绔。而就是这漂亮的面孔于他而言也是道听途说,毕竟他入宫时,夏太妃的岁数不小了,再倾国倾城也比不过他们这些弱柳扶风的少年郎。

    行至思明宫门口,就见秋水正站在外面张望。

    “等谁呢?”他走下步辇。

    秋水一拜:“就等旼主子呢,您快请进。”

    “等我?”他扑哧一笑,“贵妃能掐会算,早知道我来?”

    秋水道:“主子已经知道庄逸宫的事了。”

    旼妃哦了一声,走进殿中。朝思暮想的人端坐床前,几乎一瞬间,那些让人头疼的思虑全飞走了,心中只余无限欢喜。“你可算好了。”他跑过去,抚摸棕金色的长发,轻触眉心,手指一路向下,拂过鼻梁来到嘴唇。眼前之人精致得宛如白瓷娃娃,美丽易碎。他俯下身要去亲吻,昙贵妃躲开了,朝秋水投去一瞥,后者挥手让殿中值守的人都退出去。待到殿门完全关闭后,昙贵妃仰起头,不顾一起地和情人抱在一起。

    他们很快便脱个精光,钻入被窝,几番腾挪互抵,大汗淋漓。

    昙贵妃枕在旼妃的臂弯,蜷起身子:“我新看到个花样,要不要试试?”

    “什么样的?”旼妃感到意外,昙贵妃和他在一起时一直规矩老实,从不玩新鲜玩意儿。

    昙贵妃掀开被子,让旼妃侧躺,自己转到床尾也侧躺下来。“像这样……”说着,舌头在旼妃腿间一舔,膻咸味道迅速占领大脑,心尖直颤。紧接着,身下也是一湿,余光一看,旼妃正嘴里含着他那物什轻柔吮吸。他笑道:“学得倒快,这倒转乾坤的玩法如何?”

    旼妃道:“往日净伺候你了,没想到今日也能得你服侍。”

    “我们相依为命,当然要互相帮助了。”昙贵妃说罢,一头扎入激烈的情事中,用唇舌带给情人最极致的享受。

    他们就这样面朝对方蜷缩着,像太极图中的黑与白,为彼此铺贴上一层水渍和爱欲。不一会儿,两人都在扶摇直上的快感中宣泄出来,他们重新抱吻,气息味道几经转换,已经分不清彼此。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融为一体。

    情事完毕,他们身上都黏糊糊的。

    昙贵妃放下帘子,遮住床上狼藉,又把秋水喊进来,隔着帷帐吩咐准备沐浴。

    秋水走后,旼妃披了衣服下床,给自己倒了杯水,喝完后说道:“我要走了,你一人洗吧。”

    “为何这么着急?”昙贵妃掀开帘子,懒懒地歪在床上,圆润的身体线条如光似水,吐出的气息都是热的,含着意犹未尽的情欲。

    旼妃道:“夏太妃当众指责你我之事,太皇太后虽然没有明确追究,但我临走时他也告诫过不想再听到不好的传言。我想,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还是别让他抓现行了。”

    “不好的传言?”昙贵妃支着脑袋轻笑。他因为这些日子一直养病,没有出去过,皮肤显得格外苍白,手腕处几乎能透见青色的线条。而这也正是他引以为傲的——只有如婴儿般娇柔嫩薄的肌肤才会透出其下的血管。

    “何为不好的传言呢?”他完全趴下来,头随意枕在胳膊上,小腿向上弯,继续道,“与有情人做快乐事算吗?”

    旼妃直勾勾盯着那铺散开的长发和浑圆的臀部,说道:“还是小心为妙。太皇太后心情不好,咱们别往枪头上撞。”

    “我要是他,心情也会不好,就差一点点了,结果还是让白茸溜掉。”

    “这事是我做得不好,疏忽了,没有提防昕贵侍。你莫要生气。”旼妃像个孩子一样认错,小心观察床上之人的反应,生怕因疏漏惹对方不快。

    “不赖你,昕贵侍想蹚浑水,我给他这个机会。”昙贵妃笑道,“那件事办得怎么样了?”

    “就差碧泉宫了。”

    昙贵妃懒懒地抚弄长发,媚眼如丝:“很好,此事也不用太着急,皇上此次出巡至少得三四个月才能回来,咱们有的是时间。”

    旼妃被那妩媚多姿的人弄得几乎又要把持不住,给自己倒了杯冷茶,喝下后说道:“最好在此之前解决掉白茸。”

    “难啊。此事有一却再难有二,若再指控他与别人有染,恐怕连太皇太后都不信。何况,除了那个阿瀛,他也没再跟别人来往过,一时间也找不到什么人可以和他扯上关系。”

    “别忘了还有玄青。”

    “他?”

    “嫔妃与近侍有暧昧也不是新鲜事了。玄青成天在他身边转悠,相处随意,难说他们没点儿什么。”

    “要是这样就能编排出故事来,那岂不是我们所有人都危险,你之竹月,我之秋水,不都是如影随形。”昙贵妃半撑身体,说道,“玄青是夏太妃的宝贝疙瘩,上次他被映妃杖罚,夏太妃第二天就到皎月宫破口大骂。一个白茸就已经让他跳脚,若再让玄青摊上事,恐怕他得把咱俩生吞了去。而且,就算让他俩真扯上关系,白茸也会像今天似的毫不犹豫地把玄青打死,咱们非但撼动不了白茸,反而会激怒夏太妃,把事情复杂化,实在是得不偿失。”

    旼妃想想,也觉得是这么回事。夏太妃那张嘴太厉害,几句话就能让人羞死,撒起泼来就连太皇太后也拿他没办法,这样的人还是尽量不要正面对抗。“可还能怎么办呢?”他有些烦躁。

    “别急,机会总是有的。”昙贵妃向旼妃勾勾手指,旼妃像失了魂似的来到床前,手指在圆滚滚的臀尖上一弹,雪白的臀肉如白浪微波荡漾。

    新一轮爱抚就此展开,那些恼人的烦心事被再一次抛到脑后。

    ***

    傍晚时分,白茸焕然一新。

    头发重新挽起,插一根红白双色玲珑簪。浅灰色的圆领袍上绣着几只绯色蝴蝶,它们错落有致地点缀在清雅的淡蓝色团花上,好似随时都能飞走。

    一切妥当后,他站到深鸣宫前。

    夜幕下,高大的宫门内深邃如渊。

    昕贵侍亲自将他请进殿中,瞧着他手上的纱布,眉心一蹙:“伤得厉害吗,还疼吗?”

    白茸稍护着胳膊,轻声道:“还好,太医说没伤到筋骨,过几天就好。”

    “真是谢天谢地。”

    “今天多亏了你,要不然我必死无疑。”白茸说着就要拜下,昕贵侍急忙伸手托起,说道,“昼妃这礼我可不敢当啊,咱们相识一场,往日又谈得来,于情于理都要竭尽全力帮扶。”

    白茸道:“是你找的秦选侍?”

    “不错,我找到他说明情况,他当即拉着柳、赵两位采人一起赶过来。而且还要感谢秦选侍身边的阿凌。我大致说了计划,他表示口说无凭,一定要有实证,提议弄出记录牌局输赢的册子,并说最好把你的东西拿过去做抵押。这样人证物证俱在,太皇太后就算有疑心,也没法当场反驳。”

    “原来是他。”白茸道,“阿凌以前在庄逸宫当差,对旧主的脾气秉性相当熟悉。”

    “他说做戏要做全套,只要在细节上下足功夫,经得住推敲,那么无论多么匪夷所思的事都会变得合情合理,不由得人不信。”

    “说得好,真是个机灵人。”白茸心想,一定要重赏才行。

    昕贵侍亲自添上茶水,请白茸享用,说了几句闲话后,忽然压低声音:“哥哥今天讲过的那出《惊堂》……”

    白茸看看左右。

    昕贵侍把所有人都清出去,严肃道:“还请详谈。”

    白茸抿了一口茶水,手指抚摸杯口,感受上好的细瓷所带来的滑腻,直到那丝滑顺进指腹,流淌到血液中,才不紧不慢道:“你真的想知道?”

    “当然,我们是亲族,我想知道他死亡的真相。”

    “晴贵侍的事你了解多少?”白茸放下茶杯,双眼直视前方,笔挺的衣袍上身连一丝褶皱都看不到。

    “他……”昕贵侍犹豫道,“这跟他的死因有关系吗?”

    “你要是不知道他干了什么,那么他就是病死的。要是一知半解,那他就是自尽。要是真了解他都经历了什么,那他就是被毒杀身亡。”

    “什么?!”昕贵侍一下子站起来,不可思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何如此复杂?”

    白茸道:“所以,你想听哪个版本?”

    昕贵侍语气郑重:“自然是全部真相。”

    “那就先说说你知道的事吧,他来云华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昕贵侍慢慢走到室内一隅,面对白沙和黑石组成的枯山水静思不语。白沙上的图案已经不是上次所见时的样子,黑石的位置也有了变化,可无论景观如何变幻,带给他的心境是一样的。

    哪怕他冥想了无数次,心绪仍如第一次时那般沉静又凌乱。

    宥连鸣泽啊,这就是个死局,你当初为何不听劝呢?

    他恍然记起他们最后一次见面时的谈话。

    那是宥连鸣泽临行前一天的傍晚,彩霞满天,瑰丽梦幻,一如夕阳下英气勃发的人,让人移不开眼。

    “这就是个错误!”窗下,他与宥连鸣泽相对而坐,说道,“战败了可以赔款,为何要牺牲你?”

    “朝堂上的决策不是我能左右的,我只能听命行事,无权过问为什么。”宥连鸣泽说,“现在再提这些都晚了。”风从海上吹过,带着特有的温柔与微咸拂过他的长发。伴随着浪声,发丝在跳舞。

    “听说云华瑶帝俊美无双,同时也……”

    “荒淫无度。”宥连鸣泽下意识握住腰间的细长佩刀,用坚定生硬的语气说,“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我会完成任务。”

    “任务?”他突然感觉到一丝异样,试探道,“你的任务不就是要去侍奉他吗?”

    “不,不是这样的。”宥连鸣泽的手一直没离开过长刀,表情也更坚毅。

    “天啊,你们竟然想……”

    “别!别说出来,这件事是机密,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

    “你们疯了,这会给幽逻带来毁灭性的灾难。”

    “云华杀了我们那么多人,难道就这么算了?”

    “杀了云华的皇帝,就能让死去的人活过来?那只会让活着的人死去。”他不理解,为什么非要以这种方式去终结。“你过去和亲,诞下子嗣,成为连接幽逻和云华的纽带,两国之人永享和平,这样不更好?”

    宥连鸣泽望着庭院中的竹林,慢慢摇头:“我也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但如果事情败露,我会承担一切罪责,声明这是我个人行为,与幽逻无关。”

    “你想得太简单了。你此去代表的就是幽逻,无论成败,后果都不堪设想。尤其是你,这就是个必死的任务啊,他们不会放过你。”

    “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有必死的觉悟。”

    “这是无意义的牺牲!”他执起宥连鸣泽的手,急切道,“别这么做。把剩下的日子过好,照顾好自己,这才是最重要的。你这么美,皇帝会爱上你的,就像他会爱上灵海洲的王子,他也会因为你给幽逻带来和平。”

    宥连鸣泽道:“此去一别,不知何时再见,也许,有生之年再也见不到。我听说入了云华帝宫,便是一辈子,再无归家之日。”说着,从腰间取下一把折扇平送出去,“有朝一日,如果有可能,请带我回家。”

    他展开折扇,俊秀的字体印入眼帘,再也挥之不去……

    “在看什么?”白茸见他一直凝神观望,也走过来。语气中没有丝毫不耐烦,反而透着好奇。“这些是……”

    昕贵侍稍稍侧身:“一处室内小景罢了,比不得真正的园林。”

    白茸看不出端倪,只感到极简的景致中包罗万象,好似佛祖口中的三千世界。他沿着边缘走了几步,说道:“你可是想到什么了?”

    “宥连鸣泽的确有任务在身。”昕贵侍深呼吸,“对于他的结局,我和这件事的主导者都早已预见到了。所以,当云华特使来见我王,说他是病逝时,就显得格外滑稽荒唐。”说着,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展现出完美的唇形。

    “皇上这么说也是想息事宁人,不愿借此事再发动战争。”

    “云华铁骑所向无敌,幽逻一介岛国根本不是对手。而云华的皇帝多么热爱和平啊,他不想要一个支离破碎的幽逻,不想要我王的命,只想要幽逻的钱。”昕贵侍嘲讽完,又无限感慨,“你知道吗,为了凑齐这笔赔偿金,幽逻的百姓们已经将赋税交到了十年以后,为了完成八百斤龙涎香的赔付,无数渔民死捕鲸船上。为了采集深海中的紫贝珍珠和赤血珊瑚,千千万万人淹死在海里。”说罢,看了一眼白茸头上的发簪,那是赤血珊瑚和白玉珊瑚分别精雕造型后再巧妙穿插在一起绞制而成,仅仅一根就价值连城。

    白茸感受到那目光中的炽热,别过脸去。对于这番话,他无话可说,毕竟立场不同,毕竟战争是因幽逻岛屡次骚扰云华海域而起。在他眼中,幽逻岛咎由自取,不值得同情。

    昕贵侍满腹怨气却无处可发,稍稍平复心绪,沉静道:“不瞒你说,是我主动要求来和亲的。我此行的目的只有两个,第一,弄清宥连鸣泽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第二,带他回家。”

    白茸道:“对于第二点,你想都不要想,他的棺椁已葬入妃陵,断不能再掘出。而对于第一点,我能说的是,他没有得病,皇上也暂时没有追究他的责任,他的死是一个局。”

    昕贵侍道:“有人利用他的死做局?什么局?”

    “不是利用,是制造。”

    “他是被人害死的。”昕贵侍声调有变,情绪激动,在屋中来回走。他已经换下那套蔚蓝繁复长袍,穿着更为简便的米色单衫,从视觉上看,人显得更加高挑。他长发未挽,就这么披在身后,用三层珠串做成的发网箍住,稍一走动,珠串轻摇,发丝飘逸,颇有仙家名仕的风范。“谁?是谁做的?皇贵妃吗?”他迫切地想知道,语速极快。

    “皇贵妃也是局中人,他甚至因为此事差点送命。”白茸想笑。

    “那是谁?”

    “有些事能做第一次就能做第二次,所谓熟能生巧。”白茸离开枯山水,但眼睛仍盯着那片白沙,看尽乾坤,“我今天不也做了局中人差点被害死吗。”

    “太皇太后和旼妃?”

    “旼妃他……”白茸不知该如何形容,印象中的人变得太多,一时间竟没法评判,只道,“他那时还没有心思去做这件事。”

    昕贵侍何其聪明,将宫中之人挨个想了一圈,已经猜出大概,说道:“是贵妃,对吧?”

    白茸默认。

    “可为什么呢,昙贵妃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从中能得到什么好处?”

    “具体情况我知道的也不多,那时我被贬入冷宫,正身陷囹圄,自身难保。不过我可能是为数不多的见过晴贵侍最后模样的人。”

    昕贵侍惊奇地看着他,仿佛在催促他继续往下讲。

    白茸继续:“出殡前,皇上下令再追加一批明器,其中有一些贵重之物要放入棺内,我就是在那时见到他的。他的面容端庄秀丽,栩栩如生,头戴金冠,穿着数层锦衣……”

    “别说了。”昕贵侍打断他,与语气痛苦,“请别再说了,在这个年纪,他本该活得潇洒自由。就算亡故,也该遵循幽逻习俗,不施粉黛,一身白衣,干干净净地去往另一个世界。”

    “抱歉让你难过了。”白茸道,“在云华,厚葬死者是安慰生者的一种方式。人们相信,亲人并未真正死去,只是到另一个地方去生活,明器越多,生活越富足。”

    “可他们没有到另一个世界去,无论厚葬还是薄葬,身穿白衣还是锦衣,所有的一切都会被泥土掩埋,然后在时间的碾压下渐渐腐烂,化为齑粉。”昕贵侍望着白茸,“我知道你在安慰我,谢谢你的好意,但比起安慰,我更想要真相,我想知道为什么。”

    白茸叹道:“真相会来临的,只要愿意等。”

    昕贵侍倒在椅子里,淡淡道:“我能等,在这漫长的岁月里,我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但我要提醒你,皇上已经亲口说晴贵侍是病逝,也没有将行刺之事公之于众,知道内情的人少之又少,你可不要把它放明面上去说,否则你的处境就尴尬了。”

    “我明白,谢谢你。”

    白茸微微一笑:“时候不早了,我回去了,你早些休息吧。”出去时,看了一眼黑漆漆的配殿,问道:“秦选侍呢?”

    昕贵侍道:“他应该还在尚紫苑,跟两位采人在一起。”

    白茸笑道:“他们三人感情倒是好得很啊。”坐上步辇时,昕贵侍忽然拉住他的袖子,低声道:“有件事我想该让你知道。”

    “什么?”

    昕贵侍深呼吸:“其实,我本来是找昱嫔过来帮你的,可他却说病了,不能前来。”

    白茸微微点头,心想,就在早上,昱嫔还和暚贵侍在倚寿堂附近谈笑,到了下午便一病不起,这病来得忒快了些。

    他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瓦解。

    他对昕贵侍笑道:“没关系,既然他病了,我明天就去看看他,说不定我一去,他病就好了。对了,明天就是中秋节,我在毓臻宫设下晚宴,你要没什么事就过来一起赏月吧。”

    昕贵侍欣然同意。

    “你要是见到秦选侍就帮我递个话,让他明天晚上也来,如果柳、赵两位采人也愿意来的话,我欢迎。”白茸说罢,吩咐步辇驶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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